Kodance的戲胞集

 2014年七月底／八月初，

在FB得知阿醜病重的消息，於是我找了空檔去北投動物醫院看阿醜，

去到醫院，醫院的人員說：「哦，戲劇系的狗狗哦，它回學校去了哦～」

聽到這樣的消息，一則以喜、一則以憂，

憂的是，阿醜雖然暫時脫離醫院，但的確不久於人世間；

喜的是，至少阿醜不用待在醫院裡聞著濃濃的消毒水味，

面對不是很熟悉的環境，可以回去戲劇系，這個他待了大半輩子或是一輩子的地方，

陪伴了系上的師生，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。

　　常常看見小黑貓在樓下出沒，就浪貓的年紀來說，他其實很大了，他真的還是一隻「小黑貓」的時候，我就見過他，那時候的他，才出生沒多久，大概兩、三個月開始就在外頭「走跳」、流浪，過著到處躲人的日子。一起流浪的，還有小黃貓、小胖貓，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同一胎所生的兄弟。

　　以前一樓還是阿嫲家的時候，我爸會把車子停在門外，常常會在引擎蓋上看見貓腳印。我的摩托車坐墊上，也常常有貓腳印，覺得很可愛，會讓人不想擦掉它。有時候會在老爸的車子上看見「拉長」的貓腳印，應該是一時的「腳滑」所留下來的痕跡。

　　有的時候，常常會看見他坐在我的摩托車上。自從我換了新車，舊車讓老爸騎之後，他的大概找不到之前常坐的那台車，於是就很少坐在機車上，改成趴在隔壁鄰局一樓的圍牆或是屋簷上。

　　可能是因為他是黑色的，看起來比較顯眼，當我看見他叫他「小黑」、「庫洛」（日文：黑色之意），他都不予理會，一直到我叫他「小黑貓」，他會看著我，感覺上「小黑貓」才是他的名字。大概也是因為從小，大家只要看見他就會小黑貓、小黑貓地叫他，他覺得「小黑貓」這三個字才是他的名字。既然他的名字叫「小黑貓」，所以當我決定餵食他的時候，我會用他的「名字」叫喚他，「小黑貓，來，吃飯飯了。」

　 當阿牛看見「不速之客」的來臨，馬上衝到系館門口，對著遊客高中生一陣狂吠，阿醜也跟上去，接著其他的狗狗們幾乎都一擁而上，一大群的正在調笑的高中生當然被嚇到「花容失色」，馬上就噤聲。

　　那時候，我們正在上芳英老師的課（好像是小說研究吧），芳英老師說，叫得這麼兇，一定是有「外來客」才會這樣。我跟老師說：

「我以為他們都不會叫的。」

　　聽見阿醜生病即將往生的消息，知道這一天終於要來了。當年進研究所的時候有幾隻狗狗：波波、巧克力、小花（黑面仔）、小黑、阿牛、阿醜。

　　小花最喜歡跟我們理論組的一起上芳英老師的課，所以我們都會叫她「小花學姐」，當她發現老師上課上太久該下課的時候，她會自行走到門口，用爪子抓門，每一次都很「準確」，有一回時鐘壞了，光憑小花學姐的提示，就知道現在一定是三點半，總覺得小花身上流露出一種充滿「智慧」的「老婆婆」的氣質。

　　阿牛很兇，當阿牛一吠叫，其他的狗就會跟著吠叫起來，因為身上長得像乳牛的圖案，所以就叫阿牛。但其實我覺得阿牛滿紳士的，當他發現學生晚上還在系館，他會陪伴你走出去，或是陪著學生一路從戲劇系走到宿舍。後來年紀大了，就不想走了；然後生病了，於是就先丟下系狗們先走了。

　　不過，最早往生的應該是小黑，小黑常常跟著雨潔，後來雨潔就把小黑帶回去養著，但那時候我跟雨潔還不是那麼熟稔，後來才知道，原來在我進研究所沒多久，小黑就往生了。

這一天終於來了。

研一的時候，我看見阿醜搶食小花的食物，
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，平常動作都沒這麼快的他，
「搶食」的速度猶如吊威也（鋼絲）一般。
那天起，我都以一種鄙夷的眼光看他，因為我討厭沒禮貌的狗。

每次我看見他，都是慣用的語氣並帶著不屑：
「阿醜，你真的好醜。」
而阿醜，會用一種「無辜」的眼神看著我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