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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龍飛鳳舞】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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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難得的早晨,在睡飽精神好之際看完中醫,行經士林;尋思著應該添幾件新的運動服裝,心之所嚮便往必爾斯藏基女性運動用品專賣店前進;尚早,尚未營業。既然如此,另作打算。看看時間,日上三竿,中午時分,看著士林的「陽明戲院」,一字排開的海報,盡是「國片」;感覺到了「陽明戲院」的「人情味」,雖然它又破又舊,但在一片好萊塢片的夾殺之下,還堅持放映著國片的戲院,也不怕人潮就此跑光,天曉得它還能撐到何時?於是走向前詢問,恰巧碰到《龍飛鳳飛》的放映,正規劃著要進電影院看「春美」,擇日不如撞日,於是買了票,走進廳裡。

 

  對於「野台戲」的記憶,是在國小,母親帶著我至廟會,看人家謝神「刣豬公」,在酬神的時候,請了一台「野台戲」,用來答謝神明。印象最深的,已經不是當年他們所演的戲碼,而是幾個小孩躲在台上偷看演員換衣服……哈。對我來說倒是一場不小的「震撼」、也「逼真」,有別於在電視上看的「電視歌仔戲」的「風光」,這「逼真」的「戲碼」,切切實實地告訴了我,演員在亮麗地登台前,在台下是如此慌亂的另一面。因為「真實」,所以讓人印象深刻。

 

  大人罵散了我們這一群「不死鬼」的「死囝仔」,戲,自然也不用看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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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龍飛鳳舞》,一開始便是對神明的「謝神戲」,卻遇見大風雨。能不能演下去?看神明的意思。對於我這個「戲子」來說,也是「真實」。我們本來就是看「神明」的意思吃飯的人。中國戲劇、戲曲的起源,以及台灣戲曲,本來與「祭祀」占著極大篇幅的關聯性,沒有人說得準兒,到底「戲曲」的起源是什麼,但祭祀一定是其中的主因。當年「出蘆入關」,亦是採用了這段「起源」,遊行隊伍一路從蘆洲行至關渡,戲劇系,則請了「跳鍾馗」的師父,為戲劇系做了「儀式」,亦是「灑淨」,當然也是「戲」。

 

  郭春美,人稱「南天王」。春美的扮相俊帥飄逸,在舞台上的演出又極俱「震撼力」,還記得當年在看河洛歌仔戲,可惜春美的角色僅飾演東宮太子,上場沒多久就「拜拜」,因為那齣戲的主角並不是太子,而是劉徹(漢武帝)。之後再看了由春美歌劇團的演出,以及之後郭春美出了以歌仔戲唱片:「身騎白馬過三關」,不過,大概也只有藝術學院的人知道,日後的人們會認識這首歌,是徐佳瑩翻唱的版本,不過,吾人仍然認為,以春美唱的電音版本更具震撼力;當然,由春美為主角的電影,自然不能少了這首歌當配樂,導演還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,令人激賞。

 

  劇情內容不想贅述,留待予人慢慢品嘗。飾演父親的,是人稱「福祿仙」的呂福祿。看見「福祿仙」的身影,突然覺得,不知道還有多少學者前輩後進要研究歌仔戲發展的,應該多多訪問這些老藝人們,如能將相關記錄留下愈多,對於歌仔戲文化的發展、保存則能更加豐富。當年由於「踩線」的關係來不及書寫以小明明為主題的論文,而當年說要寫書的人,又不知下文在哪兒,真是令人覺得好生可惜,套一句施易男說的話:

 

  「妳要是當年寫我媽媽的話,妳早就畢業了。」

 

  是啊,男哥,你說的對。但,我沒機會寫了。我不只早就畢業,而且早就替小明明阿姨再留下一些記錄,至少對台灣劇場史、對歌仔戲,能貢獻所學,不過,來不及了,我還有機會嗎?我也不知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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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電影當中,都是硬底子的演員,雖然名不見經傳,但擔任要角的,均是劇場經驗豐富的演員;例如全台灣最帥氣的文化大學戲劇系系主任朱宏章老師、宏章學長(飾志宏),或是常常與唐美雲搭擋演出小旦的甜死人不嚐命的甜姐兒李珞晴(飾小晴),甚至是出場次數不到五次的太保大哥(金馬獎最佳男配角),或是飾演畫佈景的佈景師陳家祥(曾提名金鐘獎最佳男配角),在在都是一等一的好演員。使得觀眾在看電影的本身,即是「享受」,享受這一票演員精彩的表現。

 

  「追尋自我」,成為電影當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。

 

  其實,每一個人都在追尋自我,時至今日,被現代人視成心靈成長的一大課題。包括劇中的哥哥,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劇團,其實電影並沒有交代得很清楚,或許也可以視為是另一種自我追尋與放逐。是因為什麼原因促使哥哥再度回到劇團,相信也絕對不是因為單純的「愛情」滋潤,而是有更深層、深刻的意義。正由於導演語焉不詳,所以使得觀眾更能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,去堆砌任何可能的原因,每個人所思量不盡相同,所以,沒有標準答案,人人都對。

 

  或許說是「使命感」吧,就像今日提筆寫下這篇文章,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。

 

  看過《享受吧,一個人的旅行!》的人,或許在片中也會勾起你同樣的想法,也許是茱莉亞羅勃茲的印人太深植人心,也或許是導演太喜愛「印度」,也可能是「印度」充滿著「神祕」的色彩,讓人要「出走」的念頭萌生,便會想著:「我要去印度。」為什麼?也許是自己想去,也許是別人去了,也許有更多的也許。如果是我,或許我也會去「印度」,但不是立即必要馬上立馬得去的,而是有更想去的地方,那便是「西藏」。同樣是想追求內心的「平靜」。

 

  「妳無時無刻不演戲。」

 

  「大師」這麼告訴女主角春梅,只見春梅白了一眼,認為大師說的是「廢話」。

 

  「我什麼時候不用拿枴杖?我什麼時候可以上台演戲?」

 

  「大師」又說:

 

「妳隨時都可以上台。」

 

  如同佛家的四句偈語:

 

  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

 

  「框架」,是人給自己的,沒有人給,是自己給自己的。什麼時候可以解脫?不是問佛,是問自己。是自己不願放下,所以無法解脫。解鈴還需繫鈴人,如岣周星馳電影《食神》當中所說:「施主,這個問題應該要問你自己。」

 

  一如六世達賴倉央嘉措「問佛」:

 

  「我問佛,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?」

  「佛曰:『佛是過來人,人是未來佛。』」

  

  一句話道盡多少事?如人飲水、冷暖自知,卻又感念佛的慈悲為懷,心如此理,感同身受。佛陀走過多少路、遇見多少事,後來成佛;人呢?人所遇見的苦惱,與佛陀相比,不知少了多少?但卻為自身所苦。須知佛陀本為王子,要拋棄的比我們多了太多;佛陀可以這麼走過來,人,一樣可以。

 

  當放下了心中雜念與俗事,便能跨出那一步,自然,也就不用「枴杖」了。

 

  枴杖是有形的,內心的恐懼是無形而且無邊際的。是驟失父親的壓力,一肩要扛起劇團的重責大任,使得春梅在遇見一場小車禍,卻再也站不起來。車禍只是給了她一個好理由,是因為她尚無法面對自己的脆弱與難堪,形成的「逃避」與不願面對。在逃離她所熟悉的一切,來到異鄉,人會變得無比堅強,曾經發生的事情,在面臨「未知」的恐懼,便再也不是恐懼。不再恐懼,那還有啥可怖?

 

  《般若波羅密多心經》:

  ……無罣礙故,無有恐怖,遠離顛倒夢想,究竟涅槃。……

 

  一人分飾二角的春美展現了精湛演技。另一角色莊奇米亦同樣精彩,在令人發噱的過程當中,同樣有著個人的故事要說。導演的收線簡單漂亮,餘韻猶存;迄今想來,當莊奇米粉墨登場,在自己與角色間的「拉扯」當中喊出台詞:「阿母」,仍令人動容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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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可以,請進電影院看一下《龍飛鳳舞》,感受歌仔戲的魅力,真的!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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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DanDan Ka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